第(3/3)页 这云州总督言辞得体,又懂得进退,他自然乐得顺着这个台阶下。 陈业挽着苏纯一,从门槛上缓缓起身,轻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尘土,淡然道:“总督大人乃是贵人,贵人开口,我等山野之民自是不敢不从。老夫今日便沾了总督大人的光,讨一杯水酒喝。” 云州总督闻言,如释重负,连忙躬身相迎,招呼众人鱼贯而入雅荣阁。 陈业与苏纯一也随人流迈入门槛,临行前,陈业不经意地回头瞥了一眼。只见那赤须道士早已羞得面红耳赤,想跟进去,却又碍于颜面,踌躇不前。 陈业见状,反而大方地招呼道:“道友也一道进来吧,免得你心中憋屈,以为老夫故意欺你。” 赤须道士本想怒目而视,以示不屈,哪怕技不如人,燃灯派的颜面也不能就此毁在他手上。然而,就在他怒火中烧之际,陈业却微笑着摊开掌心。 一尾比指头还小的赤练蛇,通体覆盖着细密的骨甲,蛇身上亮起微弱的火光,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赤须道士。 被那双冰冷而充满杀意的蛇瞳盯住,赤须道士顿时如坠冰窟,吓得魂飞魄散! 火赤练蛇! 这门神通,早已随着黄泉宗宗主陈业之名,传遍天下,谁人不知,谁人不晓?! 赤须道士脑海中轰然炸响,瞬间回想起陈业方才那句“你们燃灯派的作风我可清楚得很”。当初在北疆,他可是亲口污蔑过陈业,给他编排了无数莫须有的罪名! 如今的黄泉宗,已是天下第五大派,而陈业更是通玄境第一人,早已取代了焚香门昔日的地位。自己不过是焚香门附庸门派的一个小小弟子,两者身份,简直是天渊之别! 若是陈业要报复……赤须道士只觉得浑身冰凉,仿佛死期已至,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。 赤须道士哪里还敢与陈业共赴饮宴,连忙转身就跑,必须赶紧通知燃灯派,若是处理不好,怕是有灭顶之灾。 陈业看他这般模样,顿时笑出了声。就让他自己吓自己吧,也算是报了当初污蔑之仇。 他也不再与这人浪费时间,因果之线已然种下,无论赤须道士是否与魔门勾结,陈业总能循着这丝联系,将他找到。 继续挽着苏纯一拾级而上,还不等入座,苏纯一便忍不住低声问道:“我看那赤须道士,似乎与魔门并无瓜葛。如此一来,这云州总督之处,恐怕也难寻魔踪。先生为何还要与他们虚与委蛇,入席饮酒?” 陈业解释道:“在斗诗之时,我听得这群才子相互吹捧,倒是从中听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。我在意的并非云州总督,而是那位张公子与陈学士。” 他顿了顿,接续道:“根据他们话语,我感觉这张公子的年纪有些对应不上。旁人吹嘘他及冠之年便成了举人,可你看他的模样,像二十岁么?” 苏纯一仔细回想,那位解元确实不像二十岁的年轻人,其气质沉稳得更似三十出头。 陈业又道:“那位陈学士也是如此。旁人吹捧他是二十年前的状元郎,比那张解元还厉害,是及冠之年便高中状元。也就是说,他如今最多四十岁。可你看他模样,也是老了不少。只不过他保养得似乎不错,寻常人难以察觉,若非我以灵目查看过他的骨龄,也未必能确认他的真实年纪。” 修士多半难以从外貌判断年纪,但只要是启灵境界,以灵目来观察,还是能看出大致的年纪,因此陈业年少修炼有成才那么的吓人,旁人一看他真实年龄就知道这是修行的天才。 苏纯一柳眉微蹙,疑惑道:“这与之前遇到的那对母子如出一辙,都是年龄与身份不符。先生觉得,这便是魔门的手段?” 陈业点了点头,神色渐趋凝重,对苏纯一说:“当初魂火小儿潜入焚香门,意图夺舍无咎魔尊的肉身。魂火小儿不过返虚境,如何能是陆行舟的对手?但他练就了一门厉害神通,能射出‘光阴之箭’,能让人一下子增长数百年光阴,逼迫陆行舟立地飞升。若非我师祖及时出手,恐怕那魂火小儿的计划便已成功了。” “光阴箭……云州这些未老先衰的才子……”苏纯一陷入沉思,直到二人在雅荣阁的席位上落座,她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对陈业说:“我还是听先生的吧,其中缘由,我想不明白。” 陈业哈哈一笑,这番话听着熟悉,就像是当初他们初次相遇时一般。 虽然陈业暂时也想不通这其中有何关联,但很显然,他已经找到了关键之处。 这云州城,确实已经被魔门所渗透,只是不知道有多少凡人在毫无察觉之下成了傀儡。 更令陈业担忧的是,这种操控未必能够解除。 第(3/3)页